鹽月善吉(又名桃甫),係1921至1945在台北一中及台北高校任教的資深美術教員。由於這兩所精英學校目標多在培養未來大學專業教育人材,其畢業生入美術學校者不多。鹽月的畫風較接近與帝展抗衡之二科會(創立於1914)。畫風在後期印象派到野獸派之間。他課餘也參加赤土社、黑壺社等業餘美術團體活動,並且在台北「小塚美術社」免費教授油畫。但他任教的學校以及美術團體活動都以日本學生為主,不若石川氏所接觸的台灣學生之多。不過,在石川氏辭職歸國後(1932),他獨力籌辦台展西畫部事宜,也經常引進日本的在野派美術展覽,包括獨立美協至台展出,並定期舉行個展,無形中對新生代的美術風氣也起了一定的影響。他自由獨立,不拘小節的為人在中日戰爭期間未曾過份迎合軍政當局,使台灣畫壇未受「戰爭畫」的過份污染與壓力,這也是值得一提的功勞。
鹽月桃甫(1886-1954)
日本宮崎縣人。1912年東京美術學校畢業,1916年作品入選第十屆「文展」。1921年來台任教於台北高校及台中一中,1926年與石川欽一郎、鄉原古統、及木下靜涯一起建議總督籌創「台展」,並擔任台展十年和府展六年之主要評審,對台灣美術之推展貢獻卓著。作品筆觸線條流利活潑、色彩表現有野獸派的熱力,喜歡以台灣原始藝術之野性美及生命力為題材。1953年因心臟瓣膜症急逝。被譽為「野獸派鬼才桃甫」,有東方高更之稱。
母 鹽月桃甫 1932 第六回台展入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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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寫穿著簡單的泰雅族婦女閉著眼睛張嘴,痛苦地叫著,一位幼兒像猴子般攀附著上身,腳旁還有兩位也是光著身子的小孩,抓著她的裙子,驚惶失措。母親的身軀側彎成形,雙手僵直,肩膀高聳。母子的背後只見一陣濃煙有如一把銳利的刀子斜切而來,更遠處高山傾斜,岌岌可危。題目雖然僅有一簡單的「母」字,其實卻是當時唯一控訴日軍在霧社事件(1931)中,以強大 的軍力鎮壓泰雅族,並且施放瓦斯彈,造成嚴重的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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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霓 鹽月桃甫 1936 第十回台展入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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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霓》描繪泰雅族原住民少女吹奏口簧琴的情景。圖中三名盛裝少女,在彩虹當空的穹蒼下,或吹奏口琴,或側身聆聽,黃花片野彩蝶紛飛,全圖充滿浪漫唯美的氣氛。 根據細心刻畫的服裝與頭飾等判斷,少女應為南澳泰雅人,色調為近乎原色的紅、白、黑強烈對比。少女左臂橫伸緊握口簧琴,右手手肘下垂拉弦,配合振翅飛舞的蝴蝶,暗示口琴樂聲輕鬆的韻律穿透雲霄。少女滿月形的臉孔如童顏般純真無邪;同時,烏黑的大眼睛與前額刺青,又傳達作品某種族群的莊嚴性。五彩繽紛的虹霓以及藍空、大地草原,則捕捉了原住民與大自然緊密融合的情感。 畫家曾經自我詮釋此圖說「我當然也不是只想畫蕃人,可是今年還是畫了南澳蕃。你說我用色很強烈,那是個性始然吧!雖然是描繪蕃人,但因為是自己的創作,所以已經不是那裏的蕃人了。」也就是說,作品融合了畫家自我藝術與理想中原住民純真的童心世界,此外,畫家的創作是否也有保留傳統原住民文化的潛在企圖呢?(王淑津)
夜晚,火光照亮了黑暗的森林,一場神秘的火祭正在舉行。
畫面中,人群環繞著,中間的男子高舉著火把,其右邊的女子正在布置柴薪,這是聖火點燃的前一刻。左邊的女子,雙手托著兩隻小鳥,靜謐的姿態與潔淨的白長袍,象徵著女性的純美。而穿著短裙的黝黑男子則拿著弓箭、長矛與華麗的盾牌,強壯的肌肉鼓舞著原始的力量。裸身的孩童,有的在人群中穿梭、歡呼著;有的則在樹梢上盪著鞦韆遠眺。在這熱鬧的氛圍裡,樹影與草叢彷彿也燃燒了起來。
帶著熱情擁抱台灣山地的鹽月桃甫,以活潑奔放的筆觸及明亮的色彩鋪排出這神話故事般的場景,而在閃耀的火光之中燃燒的,其實正是他的純真與詩情。(洪千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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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32年台展中以《母》一作影射霧社事件(作品見主題五介紹)泰雅族受迫害情形的鹽月桃甫,1933年又以泰雅女子為題,創作出野獸派和超現實之間的作品。以裸女臥榻表現出女子面對死靈、夢魘降臨的恐懼,被神秘的超自然力量所控制的畫面,最早出現在十八世紀末謝佛利的作品《夢魘》,但是與此作品更接近的卻是四十年前高更的作品《死靈看著她》。了解此圖像的脈絡後,鹽月的這幅《泰雅之女》超現實的背景便具有更深一層的意義。 裸露的女子俯臥在床,碩大的臀部影射多產的母親。她濃眉深目,直視著觀眾,令人回想起前一年作品《母》,依偎母親身旁極度驚恐的小孩,令人印象深刻的眼神。原住民的死亡陰影或許仍舊在鹽月的腦海裡徘徊不去。(劉學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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