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1月13日 星期四

廖添丁(1883年5月21日-1909年11月18日),臺灣府大肚上堡秀水庄(今日臺灣臺中市清水區秀水里)人,是日治時期的江湖人物

廖添丁[編輯]

廖添丁
Liāu Thiam-Ting
廖添丁照片.jpg
出生1883年5月21日
 大清帝國臺灣道臺灣府大肚上堡秀水庄
逝世1910年11月18日(27歲)
大日本帝國 日治臺灣
語言台語
民族台灣鶴佬人
國籍清朝 清治臺灣
大日本帝國 日治臺灣
職業盜賊
廖添丁(1883年5月21日-1909年11月18日),臺灣府大肚上堡秀水庄(今日臺灣臺中市清水區秀水里)人,是日治時期江湖人物,在1909年8月開始的三個月內,偷竊搶劫大量北臺灣衙門富豪,後在臺北八里山區與警方搏鬥時,被友人殺死,得年廿六。
廖屢襲官府的行為,似乎表現出反政府思想;且廖添丁多劫親日的門閥士紳,傳聞中也有濟貧的義行,因而被罪犯英雄化,有著「義賊」的稱號。而後在臺灣民間信仰中被神化,又加上戲曲講古的渲染,終於演變為的今日臺灣人眼中的抗日傳奇人物。

史實[編輯]


台灣總督府對廖添丁的搜查始末等報告
廖添丁1883年5月21日(光緒九年農曆四月十五),在今日臺中市清水區秀水一帶出生。八歲時父親過世,母親改嫁,由其姑母撫養成人。十八歲即開始犯案。後到北臺灣發展,以打零工維生,據聞曾作過鐵道工人、王爺神廟建築工人、炭礦工人等,但隨即犯下震驚社會的大案。
1902年(明治三十五年)因竊盜三犯付臺中地方法院,遭重禁錮十個月又十五天。1906年~1909年(明治三十九年~四十二年),廖添丁又有多次竊盜記錄,並因此被逮捕,其後在同年出獄。
1909年(明治四十二年)八月廖添丁因犯下偷竊警槍彈藥及佩劍案,開始引起警方的極度重視(但是他從未被日方視為抗日份子),至此開始到同年十一月被殺死為止,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其犯下的重大刑案包括:板橋林家搶案、基隆槍殺密探陳良久案、八里坌五股坑庄保正李紅家搶案。這段期間可以說是廖添丁活動力最強、犯罪率及知名度最高的時期。其活動範圍以臺中臺北基隆桃園為主要地點[1]
廖添丁及台灣日治時期重要事件表:
廖添丁年表
西元年份清朝紀年日本年份事蹟
1883光緒9年明治16年農曆4月15日,廖添丁出生。據日治時期紀,其日治以後住所為臺中廳大肚上堡臭水庄191番地,即現在的臺中市清水區秀水里的海濱路旁
1891光緒17年明治24年廖添丁8歲喪父,母親改嫁,由姑母撫養長大。
1895光緒21年明治28年甲午之敗,清廷與日簽定「馬關條約」,割日本帝國日本政府任命海軍軍令部長樺山資紀為首任臺灣總督
1896年光緒22年明治29年6月2日,陸軍中將桂太郎任命次任臺灣總督,四個月後辭職。後由陸軍中將乃木希典接任第三任總督
1898年光緒24年明治31年2月26日,陸軍大將兒玉源太郎接任第四任總督。
1902年光緒28年明治35年廖添丁因竊盜三犯付台中地方法院,遭重禁錮十個月又十五天。
1904年光緒30年明治37年廖添丁夥同板橋人張富搶劫茶商,警方圍捕時廖添丁持菜刀拒捕卻誤傷同夥張富,獨自脫逃後還帶了大稻埕歌妓阿乖,跑到台中廳藏匿。
1905年光緒31年明治38年廖添丁因搶奪富商而被捕入獄。
1906年光緒32年明治39年陸軍大將佐久間左馬太接任第五任臺灣總督
其間廖添丁有多次竊盜、入獄之記錄。
1909年宣統元年明治42年3月8日:為廖添丁最後一次服刑出獄時間。
7月21日:士林街茶商王文長金庫搶案。
8月19日:臺北廳大稻埕屠獸場警察廳宿舍日新街派出所警槍彈藥與佩刀被竊案。
8月20日:大稻埕富商林本源家槍案。
9月5日:基隆廳槍殺密探陳良久命案。
11月4日:八里五股坑莊保正李紅搶案。
11月19日:遭友人楊林擊斃於八里(今新北市八里區)老坑猴洞內。得年27歲。
註:綜合翁慧雯(1999)、黃昭堂(1994)及張瑞楨(2003)文獻彙集整理而成。

關於廖添丁的忌日[編輯]

關於廖添丁的死亡日期,許多記載都以11月18日作為廖添丁逝世日,所根據的應該是以廖添丁在明治年間的戶口除戶簿(今戶口名簿)上所記載的日期為準,上頭就是寫著廖添丁死於明治42年(1909年)11月18日。
但是就目前關於廖添丁的第一手資料來看,除了廖家的戶口名簿之外,還有臺灣總督府檔案及《台灣日日新報》的記載。由於廖添丁算是當時的「頭號通緝犯」,所以總督府有一份關於他的犯罪檔案,主要內容是地方行政首長對最高警政單位的報告。關於廖添丁的死期,最關鍵的紀錄應是明治42年11月30日,臺北廳長井村大吉致總督府內務局局長川村竹治的報告。
這份報告中提到在11月中旬時,日本警方已經掌握到廖添丁的藏匿行蹤,「於當月十八日一面命令保正壯丁團長及楊林等人務必捉到廖,一面佯裝警方認為添丁已經逃脫而於當日午後全體撤退。」所以在11月18日時,警方已經包圍廖添丁所藏身的八里山區,但卻又打算透過廖的舊識楊林,向廖添丁放出警察已撤退的假消息。18日當晚,廖添丁下山來找楊林,楊林便依令行事,此舉果然鬆懈了廖的防備心,兩人甚至相談至天亮。由於廖添丁想藉由夜色返回台中,所以一早(19日)便窩在藏身處睡覺。「楊林見機不可失,急忙跑去告訴保正、團長,保正立即通報海墘厝派出所,巡查與副巡查便馬上出發逮捕。楊林自己率先前導,……此時正好為上午拾時。」
所以當楊林率領警察欲逮捕廖添丁時,此刻已是11月19日上午10時,不過在檔案中並未直接寫出「19日」,而是接續18日的時間點往下寫,這也很容易讓人忽略到19日的存在。之後,廖添丁發現楊林背叛,急欲開槍射擊,不料卡彈而未能擊發,楊林便拿起一旁的鋤頭往他的頭上重擊,廖添丁因而斷氣身亡。
關於廖添丁的死訊,在當時台灣最大報《台灣日日新報》中亦有相關報導。在11月21日出刊的報紙中,日文版以〈稀代の兇賊廖添丁の最期〉(絕代兇賊廖添丁之死期)為題,漢文版則以〈積惡身亡〉作標,報導廖添丁於19日身亡的消息。由上述第一手史料來看,除了廖家的戶口名簿顯示廖添丁的死期為11月18日,台灣總督府檔案及《台灣日日新報》都是記載著19日。[2]

民間傳說[編輯]

耆老口述[編輯]

根據八里地方耆老口述,廖添丁年少時常與身懷功夫武術高手為伴,因此習得一身武藝。一次因地方保正藉勢斂財,廖添丁不畏惡勢,出面指摘,因而得罪保正,保正決定除掉廖添丁。於是計誘廖添丁,並向日本官署羅織罪行,指控廖添丁為亂黨,導致廖添丁成為臺灣總督府追緝對象,而廖添丁的母親亦因此遭公家逮捕而過世。廖添丁家破人亡,加上四處躲避日本人追緝,為日後的祕密抗日埋下伏筆。廖添丁流亡北臺灣期間,只要遇到日本殖民者及其御用紳士欺壓平常百姓,就會挺身而出加以干涉,其後甚至組織抗日團體,與日本殖民政府作對。雖然廖添丁以高超武藝及反應迅速,在日方一次次追緝中多次逢凶化吉,但最後仍在二十七歲時,遭友人楊琳擊斃於八里一處猴洞內。[3]

講古名人的創造[編輯]

台灣講古名人吳樂天在民間傳說的基礎上,創造長篇豐富的廖添丁傳奇故事,並於廣播和電視節目中講述,或撰寫成書,大受歡迎。吳樂天講述的廖添丁並非一般江湖上的流氓無賴,而是一名具有抗日思想的知識份子。他自小無母,在十七歲時尋得其父,但四個月後父親又因病逝世,自此成為孤兒。另一名主要角色紅龜仔則是來自香港扒手,因緣際會下與廖添丁相識並結拜兄弟,在整個故事中皆與廖添丁同進共出。在吳樂天的刻畫下,廖添丁的傳奇故事經常與其他同時期台灣地方傳說、史實穿鑿,例如故事廖添丁曾幫助余清芳護送西來庵事件用的火槍;保護台灣米酒配方所有人徐祥教授,至台北會見美國領事;也與麻豆文旦埔里紹興酒等地方傳說有牽連;且公然向臺灣總督下戰帖,盜取總督官印;仗義資助吳郭魚培育者吳郭清;甚至西螺七嵌故事中的武術阿善師,也與廖添丁有著亦師亦友的關係。

分析[編輯]


廖添丁墓碑
日治時期不准鄉民祭拜,以致八里廟宇年久失修而傾圮湮滅,廖添丁以27歲英年在台北廳八里坌堡荖阡坑猴洞被殺害,翌日遺體下葬於關公廟附近訊塘埔墳地。一開始由日警巡查部長松本氏以義子之禮替他建墓碑,後來被上層查禁,墓碑棄置於荒野,一直到二次大戰日本投降才又被找出來。
臺灣光復後,1958(民國47)年,由當時鄉民代表會主席林清圳等發起,成立廖添丁墓園管理委員會,並在廖添丁的墳前興建一座祠堂,此即為廖添丁廟的前身,由於信徒眾多,廟方於民61年新建大殿將祠堂包住,因宗教法規定必須有歷史根據與文化史蹟才能建廟,廖添丁身份不符規定,因此廖公只好向關公「借牌」,1975(民國64)年4月。改廖添丁廟為「漢民祠」,登記為關帝廟,日後因鄉民感念廖添丁,習稱「 廖添丁廟」,廟遂以「 廖添丁廟」傳揚於外。比對上述日期,恐怕翁慧雯所謂民國五十九年起之事件等學術研究,和八里鄉民的集體記憶有相當的落差,最少在日治時代即流傳廖添丁各種傳說。比如半官方的台灣日日新報1909/11/25:稻江市間忽生浮言,謂廖添丁勇力過人,武藝邁眾,數十名警察,不能近身。楊林一鍬,更送殘命,談何易易(傳言他未死)12/26再闢謠報導大稻埕出現大批民防警力不是因為廖添丁未死。隔年1/16:又噓雄鬼廖添丁之墓,該地之人多有持香禱求者...凡感冒及諸時病等,皆往該墓前乞庇...遠近相傳,信以為真,一時膜拜者,絡繹不絕。數日間,而墓前已無插香地矣。...等等,經過二年的間續報導,1911年8月17日,日本人高松豐次郎擁有的「朝日座」劇院(位大稻埕和西門町間)演出「改良戲」,戲目便是「廖添丁」共二十餘幕。1913年七月及八月各演一整齣戲。「頗投人好,觀者滿眾」,所以造成「鼠小僧(羅賓漢)現象」。
1910到1945年傳說不斷被強化,於光復前就轉變成今日的形象。臺灣人祭拜廖添丁於中華民國肇建前,已經有百餘年歷史,更不是吳樂天講古才塑造成抗日英雄的。1959年由大稻埕陳君玉編的《台北市志稿》就已經是抗日、劫富濟貧的悲劇英雄,又雲其父於乙未戰爭時「參與抗敵死」更強化其抗日形象。鼠小僧石川五右衛門在當代史料也都只是盜賊,民間傳說又是另一個形象,按邏輯沒資料不代表沒有,而是無法有效證明此二人反織豐政權或反德川幕府,但證明他們沒有亦需要資料而非反證而來;相同的是無法有效證明廖添丁抗日、反日本法西斯政權,在當時的高壓統治下,但以「無資料」來說服人民他完全沒反日情結,是無力、站不住腳的。而無論水滸英雄或廖添丁受到底層百姓的追捧,而形成箭垛式的傳奇,多半來自小老百姓心中的投射作用,抒發其對自由的渴望以及對於公義的追求。而廖添丁作為這個投射的對象,乃是因為日方半官方媒體不斷的闢謠,以及在戲曲中不斷的「教育」民眾「因果關係」,而這自以為是的「文明教化」,卻而形成反作用力道,一種起鬨不合作的心態所致。

廖添丁廟銅像
比對上述對廖添丁各種不同的描述,將發現民間流傳的傳說與史實考證有著許多差異。在史實考證下(日本官方片面史實),廖添丁僅止於一個竊盜及殺人犯,並非所謂的抗日罪徒類或思想犯,換言之,廖添丁的犯案性質為單純的社會刑事案件,而非帶有政治性或思想的抗日事件。而在民間傳說中,廖添丁則是一位行俠仗義,扶弱濟貧的「抗日英雄」;然而此「抗日英雄」的形象是較符合目前臺灣民間社會集體性文化記憶中的廖添丁。翁慧雯(1999)曾指出:「民國五十九年起,台灣歷經接連不斷的巨變,保釣運動、台灣退出聯合國、台美斷交等等,激發出知識青年強烈的反抗帝國主義與救亡圖存的思潮,影響所及在文學、美術等領域裡紛紛出現民族意識或本意識濃厚的論述,政治上則要求民主化。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吳樂天口中所描繪的行俠仗義與抗日民族英雄廖添丁,正好滿足民眾反美日等帝國主義。」

改編作品[編輯]

電影[編輯]

以廖添丁為藍本之改編電影;原拍攝為直接描寫廖添丁事蹟之傳記,因新聞局對此主題有意見而被禁演,最後全盤改名才得以上映。
  • 《遊俠胡劍明 續集》(1963年)
  • 《遊俠胡劍明 第三集》(1964年)
  • 《遊俠胡劍明 完結篇》(1964年)

電視[編輯]

錄音帶[編輯]

漫畫[編輯]

遊戲[編輯]

註解[編輯]

  1. ^ 翁慧雯,1999
  2. ^ 資料來源:台灣總督府檔案及《台灣日日新報》
  3. ^ 《廖公添丁神傳》

參考文獻[編輯]

  • 吳樂天(1989年)。台灣英雄廖添丁。台北:時報文化出版。
  • 吳樂天(2005年)。台灣英雄廖添丁講古CD<第一部廖添丁闖總督府>。台北:台語傳播公司出版(02-2369-5252)。
  • 黃昭堂著,黃英哲譯(1994年)。臺灣總督府。台北:前衛出版。
  • 翁慧雯(1999年)。<廖添丁的人格與神格>。《歷史月刊》1999年8月號。
  • 張瑞楨(2003年)。俠盜廖添丁 傳奇說不盡 真偽漸分明。自由時報2003年3月25日。
  • 林秉舒(2004年)。《神影無蹤-廖添丁》網路遊戲創作。國立臺灣藝術大學多媒體動畫藝術研究所碩士畢業論文
  • 特色主題館--廖添丁。《臺灣民間傳說主題資料庫》。國家圖書館臺灣研究主題資料庫。
  • 蔡錦堂(2010年)。〈義俠?或盜匪?——以台灣‧廖添丁與日本‧鼠小僧為例〉,《臺灣學研究》,第9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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